母亲


陈明华
第一卷  告别人世
第二章 寻找


2016年3月11日傍晚五点多钟,母亲和我照样一起吃的晚饭。期间发现母亲饭量很小,几乎不说话(平常有很多话的),心情沉重。 晚饭后,母亲还照样洗碗, 而我则先到楼上去母亲房间,想把她的电热毯打开, 却发现已经卷起,不在了。本来我想问她,只是下楼后跟她说别的事情(鞋子和衣服等),反而忘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。 出去散步前穿鞋子时,跟她说了那些有关鞋子太小太紧,以及去年买的羽绒衣太土等话后,自己脸上不开心,我想母亲也会不开心。心想,她好心好意给我买的,而 且鞋子是今晨才买的,我倒挑三拣四,尽说些不开心的话。所以我在散步的路上也不放心,觉得冤枉了母亲,要跟他陪不是。 当我离开家里后不久,我的情绪不好,冥冥当中感到有点不对头。那晚我照例走去戈亭的路,想到这些,以及我也依稀记得去年(2015年)12月份母亲说伟峰 (哥哥的儿子)结婚后二,三个月就不过了的话,而那天三个月已经过去5天,但我还是想到了这件事。所以心里不安,就提前一点回来了。本来我一般散步大约一 个半小时,那天不过一小时的样子。回到家天色已经变黑,但还没到全黑的地步,不过路灯已经全亮了。

但我进门从没有开灯的习惯,因为四周的灯光让我足够辨别路径。

回来后,我看到第二扇门也没有上锁,只是用一块布片塞住,一般是我们用来防止被风吹动引起门的碰撞。这应该表示母亲在家。

我疾步走到楼上母亲的房间,却发现母亲不在,心里有点慌乱。

被子没有叠起,而是铺的整整齐齐,全部盖住整个床,而不是平时枕头附近有掀开隆起部分,以便进入被子,这跟平时不一样的场景令我心慌,焦急。

我看了以下床背后,想知道她是否在那里翻衣物(那里有几个衣柜),但没有人。

走到自己的房门,见门掩着,又是不寻常的迹象,担心会出事了。 从来没见过母亲在晚上关我的房门。顿时我预感不妙. 母亲要发生什么事情! 但我仍往乐观处着想, 我想要么母亲在阳台上看过往行人,就走到阳台,也没有母亲。这下我真的感觉心慌了.但在没有发现事实以前,我更希望事情会是一般的不顺利,一般的周折而 已.我还没有往最坏处去想. 毕竟母亲知道我是很爱她,很在乎她的.

不过我还是在想,家里门都没有锁上,母亲却不在家,可能有问题了。至于问题的严重性,还没有料到。 我想可能母亲可能有事出去了,或者去哥哥那里,或者去娘家侄子那里。

所以我起先还乐观地估计,可能母亲出门了,而忘了锁门,或者故意没锁上,以方便我回来。她不是也常说吗,我们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,小偷也不会进来。

于是六点半左右, 我带了手电筒,先去西边几十米开外哥哥家,他们在吃晚饭,母亲不在。哥哥他们也没有多考虑,继续享用他们的晚饭。

我回到家里,再找一遍,这次我还去楼下后面的破房间看了看。



然后决定去东边300米外王家墩(母亲娘家)的陈会章(我的表哥,舅舅的儿子)家,见后面厨房门已经关了(因一般我们到他们家都在那里见面聊天,而不到前 面的正院),知道母亲不在,但我还是绕到前面,大门同样紧闭,肯定母亲不在他们那里,否则哪有大门关上的。我叫了几声,没人回应,就回到家里。

我再一次楼上楼下寻找,可就是没有想到前面的屋子,我连灯都没有打开,因我回家从不打开前屋的灯,主要是有四周泛光,看得见,而且我夜视好。另外一个原因是前屋的灯不太好使,怕爆掉。

我第二次到哥哥家,他们晚饭还没有结束。 我神情紧张。哥哥还是说没见母亲。他叫我去姐夫家看看。姐夫家也就是再往西走30米的样子。 于是,我去姐夫家。

 

我刚出门,就看到姐夫在路斜对面的小店坐着,因为姐姐在杭州,所以母亲就不会在姐夫家。于是我折回,准备回到自己家里。

此时,哥哥大概也预感事情不妙,已经先我往我家走去。

这样,我进进出出自己家的大门六次,浪费了半个小时, 居然没有朝门口右边角落望一眼,从而没有发现母亲就在前屋的靠路边的角落。如果我进门时就发现母亲在那里, 也许事情就是另一个样子. 真是天意啊!

 

当我到自己家门口,一进去,就发现哥哥已经抱着母亲在哪里嚎啕大哭。我看到后顿时傻眼了. 我万万没有想到, 我可怜的目前居然这样与我们告别了! (写到这里,我禁不住哭叫自己的母亲,眼泪哗哗地流) 我也赶紧抱着,试图抬起母亲的身体,同时用另一只手去解绳套。可是,我怎么解也解不开,哥哥也解不开。弄了好几分钟也没有办法,后来有人用剪刀把绳子剪断 了,才把母亲放下来。 这段几分种的时间中,我完全没意识到母亲真的就这样去了。等我放下母亲,才真的意识到母亲没了。之时我才嚎啕大哭起来,拼命地亲母亲已经凉了的脸。

 

此时母亲的身体尚热,但已经是软绵绵的了,已经没有了呼吸,眼睛闭上,已经不会动。脸上煞白,已经是死人的脸相了,没有了生命迹象。有人说去叫医生,已经不必要了。

我的亲娘啊,我寄托无限感情的母亲啊,我在世间最最爱的人啊,你就这样离开我了吗,如此凄惨,如此可怜,如此无助!我的心快要碎了!